top of page
Takashi Alashi

2014年 在往世界屋脊的路上|20.無私的人們

我在最混沌無秩序的國度裡,遇到了最無私純潔的靈魂。

後來我聽Amar說才知道,因為這裡是政府醫院,除了一些藥品外及生活輔助品外,醫療費用是完全免費的,而且還供應一天三餐。


除了醫療以外,其他的病人的生活瑣事都是由同病房的家屬,互相扶持,互相幫忙。儼然就像個大家庭,彼此都是兄弟姐妹。我在這間設備簡陋,位於印度窮鄉僻野的政府醫院,體認到至聖孟子說的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」、「幼吾幼以及人之幼」。


住在Zonal Mandi Govemment Hospital的這幾天,倒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,除了吃飯,就是在等吃飯。感覺自己又好像回到軍旅生活,在數饅頭等退伍的日子到來。早上6點不到就起床,晚上10點不到就睡覺,生活作息非常規律。

每天早上隔壁床的Amar都是會用手機擴音,大聲放著印度音樂的起床歌。所以我會在6點不到的時候,自動睜開眼睛,迎接一天的到來。淺移默化的結果,後來我轉院到New Delhi的醫院之後,還是會不時在耳邊響起那些印度音階的旋律。


有一句歌詞,我印象最深刻,是在唱甚麼「爸爸基」、「媽媽基」的。副歌重復的時候,我也會跟著唱「什麼什麼爸爸基,什麼什麼媽媽基。」在醫院的日子,我看完一套「靈異教師神眉」、一套「Chobits」的漫畫,有時候我會拿起Iphone 4打Fanal Fantasy 六 IOS版,整個就是混吃等死的狀態。


而我這幾天也不時想起在金門因肺炎住院一個禮拜的爽日子,不知道那時當我的看護兵,照料我生活起居的鑫麒,現在過得好不好。


大部份的時候,我都在望著乳白色的天花板發呆。一天最開心的時候,就是在吃飯時間,聽到走廊上有人大喊,「吃飯了」。

早餐固定在8點半左右發放,四片土司夾著一小塊奶油,一顆水煮蛋,一杯熱牛奶。雖然菜色都是固定不變的,但是我還是每天引頸期待吃飯時間的到來。

住院的第二天早上,Amar就借我一個枕頭墊腳,他說這樣腳墊高,會比較舒服一點。然後他又跟我要了100RS,我乖乖地從錢包裡掏出錢,看Amar轉交給Yadav,不知道要幹什麼。


沒多久就看到Yadav從外頭抱了一個枕頭回來,原來Amar是怕我腳不舒服,墊一個枕頭不夠,請Yadav再去幫我買一個回來。

中餐固定吃米飯,菜色不是燉煮花豆就是燉馬鈴薯。盤子的尺寸比我的臉還大,每一餐的份量至少都是5、6碗飯以上的分量。飯量實在太多了,一頓飯吃下來,我都要中場休息一、兩次。

2010年縱斷日本買的價值超過1萬多塊的高級montbell 帳篷,心酸的背了快兩個禮拜,卻都沒有實際拿來在野外使用。只有住院的前兩晚上拿來當枕頭用,後來買了真的枕頭後,就拿來墊在右腳下,厚度跟長度都剛剛好。

我的腳必須伸直,放在枕頭上墊高,不能垂直放著,不然腳會腫脹得很厲害,到時會痛得哇哇叫。吃飯的時候,我都要坐著彎腰低頭吃飯,身體的筋太硬了,彎不太下來。吃個飯很痛苦,搞得我好像在拉筋作伸展似的。

晚餐就吃Japadi(烤餅),那一碗稠稠的,是我最害怕的綠豆湯。(不知道為甚麼,印度的醬料很多都是用大豆、花豆、綠豆熬煮出來的。)


有一晚我又把世仇的綠豆湯給剩了下來,Yadav經過看到了,就叫我要把湯喝完。因為都是他幫我去把飯端來,吃完幫我把盤子到外面的走廊洗乾淨。某方面而言,我不敢違背他的意思,畢竟都是他在照顧我的身活起居。


只好硬著頭皮發麻,把整碗湯喝完,這一個禮拜吃的大豆、綠豆,已經比我這輩子吃的豆類來多了。

對了,下午三點有時候還會有印度奶茶可以喝,桌上的牛舌餅是對面的夫妻請的,不知道牛舌餅在印度叫做什麼。

5月3日晚上,Amar說,明天我就要走了,要幫我辦個Party。我拿出了200RS,Amar請了另一個病床的家屬,幫我們去外面買Fried Chicken。空著肚子沒吃醫院的晚餐,滿心期待的還以為回來的會是我魂牽夢縈的肯德基。


東西一倒出來,我完全認不出來這個是fired chicken。還好味道還挺不錯的,只是稍微辣一點,吃完沒多久,我就跑廁所了。

跟這裡的印度人相處快一個禮拜,吃東西的方式也有了一些心得。


先用手撕一片烤餅沾着吃盤子的醬料吃,或是將撕下來的烤餅折成V型,左手用小湯匙將佐料推上烤餅。(看著Amar用左右手在撕烤餅皮,我都會在想,右手吃東西,左手不是拿來洗屁屁的嗎?)


餐盤清的差不多了,沾滿醬料的手就用嘴巴吸一吸,然後將雙手放在盤子上方,用寶特瓶裡的水洗手,用盤子接水。原本拿來墊在病床上的報紙,最後就拿來擦盤子,物盡其用得相當徹底。(不知道夜裡衝廁所,是不是這個原因造成的??)

後來轉送New Delhi的日期延了一天,所以隔晚我們又開了一次Party。這一晚吃的是咖哩雞。但是我在心裡想,這跟昨天的fired chicken有什麼不一樣嗎?餅是現烤好的,還用錫箔紙小心翼翼的包起來,非常的貼心。

而且這一晚風雨交加,還真苦了這位去跑腿的家屬。他說騎了10公里的車才買到,為了表示他有多麼辛苦,還要我幫他拍一張留底。

這一顆跟鼻屎一樣的東西,Amar說是「Smoke」,我第一個聯想到是大麻。聽說這玩意在印度是合法,我問Amar這東西要怎麼吃,他說不是用吃的,也不是用喝的,是用「抽」的,雖然不太懂他的意思,我猜應該是捲在紙捲裡,當香煙抽吧。

印度人有一個常用的問候語「ㄏㄢˇㄐㄧˊ」,有點像番薯的台語發音。醫生問診時,第一句一定會說「ㄏㄢˇㄐㄧˊ」,來探望病人的親朋好友見面也要說「ㄏㄢˇㄐㄧˊ」,


有人叫你,也是用「ㄏㄢˇㄐㄧˊ」回應,就連接電話也說「ㄏㄢˇㄐㄧˊ」。所以整個病房,都是蕃薯來番薯去的,這是我住院六天以來,唯一學會的印度單字。


印度人非常喜歡握手,相對來講,小便要洗手這件事,在印度一定非常重要。

我們這一間外科病房,一共住了10個病患,每一個都是骨折外傷,不是車禍造成的,就是自己跌倒的。


手部骨折的,雖有些不方便,但是生活的大小事,至少都還能自己處理。但是像我跟Amar這種腳骨折,行動不便的,不管是大小便,還是吃飯喝水,都要有人從旁協助。


Amar的爸爸白天不在,應該是去工作了,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會來當看護,然後在醫院過夜,隔天一早離開。我和Amar的生活起居幾乎都由Yadav幫忙照顧的,我有什麼需要,Amar都會幫我叫Yadav。


一開始,我還不習慣麻煩別人照顧,所以第一、二天都不敢喝水、吃東西,深怕到時要上廁所時,麻煩到別人。Amar問我為什麼不吃飯,我就善意地騙他說,我前幾天拉肚子,所以吃東西,要節制。


我們這間病房只有一個輪椅,讓這裡的十個病患共用,有時候輪椅還會被其他病房的人給借走。想上廁所的時候,我就會坐起來,環顧四週找着輪椅的蹤跡。隔壁床的Amar看我東張西望的樣子,就會問我是不是要去廁所,然後用印度話叫了Yadav來幫我,Yadav不在,就會叫其他人來幫忙。就算我想要亂動,想自己走下床,他也會說「one minute」,要我乖乖坐好,別再自己逞強。


有一次,我趁著Amar在午睡,Yadav也不在的時候,拿著拐杖,偷偷跳到走廊外面的廁所去。才50公尺不到的距離,我跳得滿身大汗,中間還要停下來休息好幾次。我終於瞭解到,一隻腳受了傷而行動不便的人有多麼的辛苦。從廁所跳回來之後,我的右腳痛得受不了,好像快要掉下來似的。從此之後,我再也不敢偷偷跳去廁所。


醫院廁所的馬桶都是蹲式的,以我的情況根本沒辦法蹲著上。我在心裡面苦惱了很久,要怎麼上大號這件事。後來我才知道,廁所裡有一張中間挖了洞的塑膠椅(就是可以疊起來的那種),自此我才敢放心吃醫院的供餐。


第三天,我和Panday互換了床位,我搞不懂為什麼,Amar說是醫生的意思。或許是醫生怕我無聊,所以換了靠窗的位子給我,這樣我可以看看外面的景色,比較不會閑得發慌。後來panday早我兩天離開,然後我又回到了我原來的床位。

一次,我拿了一張500RS的鈔票給Yadav,請他買一些香蕉回來,然後手指著我、Amar、panday、Yadav說「fourPepsi」。


左顧右盼,好不容易Yadav回來了,結果他只抱回了一袋的香蕉,我非常失望的問他,怎麼只有香蕉,百事可樂呢?(怎麼只有四顆,今年不是五倍嗎?)


Yadav滿頭霧水,聽不懂我在講啥,皺着眉轉過去問Amar,我到底要幹嘛。(維大力還是義大利,Is't good to drink? ),


我又做了一次剛剛的動作,手指著我、Amar、panday、Yadav說「four Pepsi」。Amar聽懂了,翻譯給Yadav聽,不久我終於拿到我肖想很久的百事可樂。之後我只要嘴饞想喝可樂,我都會請Yadav一次買四瓶。


有一次Yadav不肯收我的錢,我不知道為什麼,我看Yadav又轉過頭去跟Amar討論一番。「In Indian, This is my place」原來Amar爭著要付錢。一直受到別人的照顧,買個飲料請人家喝是應該的,我硬把錢塞給Yadav,他們拗不過我,後來還是順了我的意。

印度的冰棒都很小一隻,只有台灣冰棒的一半大小。也因此價錢也比較低廉,這樣子印度的每一個人都買得起。


這一隻巧克力脆皮雪糕是20RS,相當於台幣10塊錢。看著小巧玲瓏的小雪糕,我想起了小時侯還有賣5塊錢的五香乖乖,裡面還有附玩具。但是現在物價上漲,一包大一點的乖乖都要20元起跳。


瑞凡,我們回不去了。

因為意外發生的太突然了,要買回去的紀念品都沒有準備,一天晚上,我問Amar的爸爸會不會來,我想請他推我去街上買喀什米爾羊毛,有一個當地人帶著,至少不用擔心價錢太貴的問題。


他和同病房的幾個人,討論着我要買喀什米爾羊毛這件事。他們說Complex裡買得到,但是那裡都是階梯,我這樣子沒辦法過去,而且最重要還需要得到醫師的准許,我才能離開醫院。最後他們只好安慰我說「next year」,要我明年再來買吧。


Amar有一個8歲大的大兒子,住院前兩天的時候,還有看過他一次。他對我的surly非常有興趣,總是會不時地盯著它看,或是輕輕地撫摸著他。Amar的爸爸就笑着說,要把他的寶貝孫子送給我,要我一起帶回台灣去,還作勢硬要推給我。


後來Amar問我那台Surly要多少錢,我講得非常保守,說只價值4萬RS(合台幣2萬元),其實光車架跟原廠貨架就超過4萬RS。他說要跟我買,他要送給他的兒子,我說這是非賣品,因為這是我親手打造的旅行車,他陪我走過絲路、青藏、印度,還陪我一起送進Mandi的醫院,是獨一無二的Partner。

這一隻就是我從公車站要來的拐杖,沒有他我哪裡都不能去。原本想把它塞到攜車袋裡,一起跟Surly托運回台灣,但是後來遺留在Chandikar的機場裡。

有一天早上,Amar給我看當天的報紙,我看不懂上面的蝌蚪文,就請他翻譯給我聽。簡單來說,就是我原本去要Spiti Valley,原本這時候應該要雪融了,結果今年異常特別的冷,下起了大風雪,manali到Spiti的道路,目前還是呈封閉的狀態。

除了吃飯時間固定外,醫院的工作人員時間也是固定的。早上8點的時候,在醫生巡房之前,定時都會有清潔人員做清掃,然後倒消毒水拖地。


雖然每天都看他掃得很賣力的感覺,但是不知為何,隔天還是多了很多粉塵跟莫名其妙的垃圾,能掃出這麼多東西,某方面而言,應該很有成就感吧。

病床清潔完畢後,就會有兩個身材壯碩,穿著土黃色卡其制服,帶著小扁帽巡邏的醫院警衛。


醫院的警衛感覺都很有威嚴的樣子,看到有其他病床的家屬佔了空的病房聊天睡覺,還會很嚴厲的出聲制止。就算是10來個家屬聚在一起喧嘩,也會乖乖照著警衛的話來作,坑都不吭一聲,連不悅的表情都不敢有,這一點讓我非常訝異,只能說印度的人民,某方面還蠻認命,安份守己的。

醫生定時在9點到10點鐘出現在我的床前,還會有好幾個年紀較長,大約30、40歲的護士隨同。陣仗很大,因為我的狀況很穩定,我們的對話通常止於國一英文課本教的那樣:「How are you doing? Fine, Thank you.」


非常乾脆俐落,不知道我在醫生眼裡,是不是一個很乖的病人。還會有人定時配送報紙,一開始以為是免費的,後來才知道是要錢的,一份是30RS,但是有看沒有懂的印度文,就算買了報紙,也不會知道印度發了什麼事。

替病人量測體溫、血壓、脈搏數的工作,都是由還在唸書的小專一、小專二負責。通常一次出現都是2~3個一起出現,一人負責一個項目。這裡量體溫,還是用溫度計夾腋下的傳統方式;量脈搏則是女學生親手按在你的左手腕骨處,用心裡默算。


如果被其他人打擾忘記算到哪了,還要重新再來一次,每次量的時間都不超過30秒,應該是算30秒的脈搏數再回推每分鐘的心跳數。


我在整個醫院應該是唯一外國人,對這些來實習的女學生來說,應該非常稀奇有趣。有一次,這幾個小女生圍成一圈,竊竊私語地不知道在說什麼。然後一個人突然走過來問我,喜不喜歡「ㄍㄢㄉㄧˋ」


我第一個聯想到是,帶領着印度人,以不配合的方式脫離英國獨立的印度國父—甘地。然後我就說「甘地阿!我知道阿,印度的國父嘛,我喜歡他」,結果她就伸出了手,給我了兩棵糖,然後又轉回去跟其他人稀稀疏疏繼續說了些什麼,一群小女生在掩着嘴偷笑。


她們走了之後,我花了很多時間,一直想不通「甘地」跟「糖果」到底有什麼關係。最後我才恍然大悟,原來她是在問我,喜不喜歡「Candy」。我在心中苦惱着,該不會她們是在笑我,問我喜不喜歡「糖果」,結果我卻跟她扯甚麼印度的國父,


一想到此,我就羞愧地好想找一個洞,把自己的頭埋起來。

經由Amar的大肆宣傳,整個病房的病人、家屬還有這些來實習的女學生,都知道我來自台灣,是來自行車旅行的,打算一路騎到拉達克去,但是在Reckong peo 往Mandi的公車途中,在Mandi公車站,因為拿行李跌倒受傷,所以送進來這裡住院。


每次在病房裡,遠遠聽到幾個關鍵字,像是:Taiwan、Cycling、Reckong peo,我就可以猜到,又多一個人,知道這裡住了一個自行車旅行,但是坐公車跌倒受傷的台灣人。


到了我要離開的前兩天,關於我的及時動態,「一個New Delhi來的醫生,特地搭飛機到Chandikar的機場,然後再坐7個小時的車到這間醫院來接我到New Delhi」的這件事,Amar也替我用印度文向其他人更新完畢。

花了很多時間,才搞懂這個鐵鉤是做什麼用的,原來是掛點滴瓶用的。

病房角落的鐵櫃子,擺著家屬的行李,幾乎都是睡覺用的毯子、棉被、枕頭什麼的。綠色的布簾是給行動不便的病患在病床上用便器、尿壺大小便用的簡易式隔間。


話說回來,我每次都是請Yadav推我去走廊的廁所,這個布簾,我一次都沒用到,旅行了10來天,我還是沒辦法達到印度神級的旁若無人境界。

我的床位210號。

「自己紗布自己折」超級酷的。

Panday 跟Yadav在5/3,星期六的中午出院,比我早兩天離開,臨走前,他們給了我一張名片,要我明年再來拉達克的時候,一定要去Kullu找他們。


雖然跟Yadav無法用英文溝通,幾天以來也講沒多少話,大部分的時候,他都是靜靜坐在我的床邊,但是,看著Yadav背著大包小包要走了的身影,還是讓我難過及依依不捨。

六日的Mandi 醫院顯得格外冷清,好幾個病人辦出院離開了,連探望或是陪同的家屬也少了好多。Amar的爸爸這兩天都沒有出現,只留行動不便的Amar一個人在醫院,Yadav走了之後,則改由其他家屬協助我跟Amar的生活起居。


要不是我已經在這裡住了好幾天,一般人應該很難想像,「把病患一個人留在醫院裡,放心地交給其他家屬照顧」這件事,然而這樣互助的方式,卻在喜馬拉雅山下的一間小醫院真實上演。我想起了第一天醫生跟我提到,有什麼需要,就跟其他家屬說,在這裡大家都是兄弟姐妹。

我對面的床睡了一個因跌倒而摔斷手大約10歲的小男孩,他的父母親這幾天也都不在,只有斷斷續續的時間有家人來看他,但是沒多久又會離開。


吃飯時間到了,就由隔壁床的太太照顧,有一天他在夜裡低聲啜泣,喊著要找媽媽,結果隔壁床的太太還會抱著他哄他睡覺。這種「幼無幼以及人之幼」的精神,我在印度這裡親眼見到。

禮拜天下午來了一個年紀很小,大約只有4、5歲也是跌倒受傷的小男孩。她的媽媽給我們看X-ray,分開的小腿骨呈現大V字形。怵目驚心的樣子,突然間我都覺得自己的右腳都不痛了。


剛送到醫院時,傷勢很嚴重,稍微動一下就痛得受不了,哭得非常厲害。「母不疼,爹不愛」的小男孩,剛好也在打針,就順便加入大哭的戰局。死氣沈沈了好幾天的病房,一時之間變得非常熱鬧。

這位白髮的爺爺是Roshamlan,他也幫助過我好幾次。

這位爺爺我就忘了問名字,我私底下就稱他「佛之手」爺爺。他常常站在我的病床前,或是坐在我的床邊,看著我微笑,什麼話都沒有說然後伸出右手掌上下揮舞,示意我要好好躺著休息。


Comments


Categories
Recent Posts
Archive
Search By Tags
Follow Us
  • Facebook Basic Square
  • Twitter Basic Square
  • Google+ Basic Square
bottom of page